Ranee

第十三章[下]

 

长篇暂定。

假期尽量保持日更，开学尽量保持周更。

就是想写写有关他们的，这样的一个故事。

感谢阅读，希望喜欢。

诺诺蹲在那里琢磨，路明非自知自己也是个插不上嘴的角色，就老老实实在旁边整理东西。

 

他们还有的食物不多，但是离任务结束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。他掏出水壶灌了一口，然后摇了摇，问楚子航要不要也来一口解解渴。

 

楚子航伸手接了过去，诺诺也看见他们俩一下子像想起什么似的，把自己的水壶也丢给了苏茜，说道：“你们没水了吧？一路上也没见着你们俩拿过水壶。”

 

“嗯，”苏茜笑，“打斗的时候掉了，没想到路明非还蛮细心的。”

 

“……”路明非搔头，他其实只是顺手把水壶递了出去。

 

“说起来，”苏茜凑到诺诺旁边看了一会儿，耸耸肩又坐了回来——她也不是擅长破解这个的主儿——然后她问道，“因为这个班的特殊性，明年就要分了吧？我听说好像有什么空降兵和机械师之类的？你们有打算么？”

 

“这我听说了啊，”诺诺从包里掏出纸笔，嘴里咬着笔帽，说话含含糊糊的，“我空降兵吧。”

“我也是吧，”苏茜说，“不过听说女兵的话只能培训学习伞降，以后不能真的参加作战。楚子航呢？”她说着，转过头去。

 

楚子航把水壶递还给路明非，想了下说道：“空降兵。”

“你们说完之后我都不好意思张嘴了……”路明非收好水壶，“我没打算成为空降兵，应该会选机械师吧。”

 

“那可要分开一段时间了，要培训一年才能重新汇集？事情都说不准的。”苏茜说。

 

“又不是再不见面了，”路明非搔头，“空降兵我打怵啊——不是还有段时间再选吗，到时候再说呗。”路明非毫不在意。

 

“——行了，搞定了。”诺诺把笔收起来，“我觉得我推算的差不多，收拾收拾，走起！”

 

“哎，”路明非应了一声，站起身来，他拍了拍身上的土，然后就跟在诺诺后边走。楚子航落了一步，跟苏茜并排。旁边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，自从听说了他的选择之后，脸上一直带着点淡淡的笑意。

 

四个人跟着诺诺走走停停，时间已经到了三点半，阳光染在枝叶上头，熠熠发光。又爬过一个土坡，诺诺突然停了步子，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住了脚。

 

“怎么——”路明非话音未落，就看见诺诺回过头来，把他往后拽了一下。

 

“喏，”她说，“到地方了——我记得只能一组赢，比起在那群教官面前打，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——阴凉嘛。”

 

“又要积仇了？”苏茜笑着看着路明非和楚子航。

“这话讲的，”路明非把手放在腰间，“任务嘛，总放水那算什么，是男人就要好好打一架。”他说着，比了个大拇指。

 

楚子航点头表示赞同。

 

在他点头的一瞬间，路明非和诺诺对视一眼，迅速撤退，诺诺站在低处，路明非则往坡上退了退，藏在岩石后头。他弯腰，上膛，动作一气呵成。平日里他体能测试从来都是拖后腿，唯独射击这一门还说得过去。

 

 

苏茜藏到树后，诺诺的枪一下子转移，对准了楚子航。可楚子航远比她动作更快，在她瞄准前，楚子航已经迅速躲闪弯腰，然后朝着路明非藏身的地方抬头——开枪！枪声霎时间响彻树林。

 

与此同时，路明非也射了一发子弹，只不过他对准的是苏茜。苏茜机灵，反应也快，她迅速背过身，躲在树后，子弹打空了。之后她马上从另外一个方向探出身体，朝着诺诺抬起了手臂。

 

双方僵持不下。

 

 

路明非一看没打中，便往后一猫。耐心地等待起来，他在心里默默查着数，等到苏茜和诺诺的枪声也都停了，他就猛地站了起来，边高声吆喝着“打人莫打脸，打脸伤自尊”边朝楚子航的方向连续开了四枪。

 

 

楚子航在移动，他并不指望自己有时间好好对准，所以每一枪都没有刻意去瞄准对方。毕竟在他射杀别人的同时，别人也拥有同样的机会来一枪杀死自己。

 

他仔细听了下，似乎都没有打中——当然他也没抱什么希望。他心里所想的是希望楚子航也能消耗同样多的子弹，大家剩下的机会越少，路明非就越能凭借着他的准头取胜——要知道，他射击这一门的考试成绩虽然不是最厉害的，但比擅长使用冷兵器的楚子航还是强上一点。

 

一切好像都如他所愿，因为他刚才射击的同时，楚子航也朝着这个方向开了四枪。现在彼此枪里剩的子弹都一样，大家都很公平——

 

公平个屁。

 

路明非吐了口痰，他怎么突然忘了，他刚刚碰见楚子航那一伙儿的时候曾经开过枪。他没有备用的枪和子弹，他知道对方也没有，可现在楚子航有两发子弹，他有两次机会。

 

路明非偷偷瞄了一眼诺诺，她似乎已经和苏茜开始对持，看起来没什么空来管自己。他深深呼了口气，奇异般地能感觉到自身的兴奋——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。他对于这种博弈、这种只剩一发子弹不留退路的赌注，居然会感觉到激动和颤抖。

 

他想起曾经偷偷听到过的两个教官的谈话，心里琢磨，也许自己身体里流的血，真的有来自自己父母的特性——虽然隐藏极深。

 

他迅速起身跳起，转过身来。在那一瞬间，他就锁定了楚子航的位置。周围的一切，包括风、树叶、沙土、天空，所有的一切统统化成不重要的虚景，他的瞄准镜里只有楚子航，他的眼里也只装着楚子航。

 

他抬起手臂，毫不犹豫按动了扳机，枪声砰然响起！

 

路明非在被风刮起来的尘土里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垂下了手臂。刚才那瞬间绷紧的肌肉也都慢慢放松下来。

 

他击中了楚子航，他能清晰地判断出来。可是楚子航也击中了他——他低下头，看见自己身上那种特别颜色的油彩，然后抬起头朝着楚子航挥手。

 

楚子航开了两枪才打中他，自己可只有一发子弹。

 

等沙尘散去，路明非看见在不远的地方，楚子航也在挥着手看着自己。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