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anee

十七章了，这个月的十七号我也就是十七岁啦_(:з」∠)_真是巧啊QWQ。
另外，这一章，有人表白了。
PS：依旧没有校对，可能有错字和病句Ｏ(≥口≤)Ｏ希望不会影响阅读。






第十七章

路明非醒来的时候，刚好早上九点。他是睡到自然醒的，睁眼的时候，光温顺地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柔软地照进来，他甚至有点茫然自己是在哪里。他记得这样的窗帘，脑袋下枕着稻壳枕头的触觉也让他似曾相识……他就着醒来的姿势，一动也没动地等了几秒，大脑深处好像这才慢慢苏醒。

他想起来了。小时候家里也有这样的枕头，说是妈妈的朋友自己做的，味道很好闻，睡觉前都要把脸贴在上面仔仔细细地嗅一会儿才肯睡觉；这种颜色的窗帘他也认得，妈妈很喜欢，她说这种颜色看着就很暖和，阳光都能透进来。

大概就是这两样东西给他熟悉的感觉太过强烈，才会让他醒来时，恍惚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。

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，然后趿拉着拖鞋去洗漱，楚子航昨天晚上给他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。他收拾好自己后，才折回来叠被子。既然在被人家，好歹也要有点客人的自觉。虽然也许师兄并不是很在意。

“醒了？”刚打开门，还往楼下没走几步，就听见楚子航的声音。
“嗯，”路明非点头，“师兄早啊。”

楚子航坐在餐桌前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翻阅什么。桌上干干净净，只在长桌的尽头有一个琉璃的玻璃杯，里面插着两根鲜花。

“师兄你吃过了？”路明非在绕道楚子航对面，拉开椅子坐下。
楚子航摇头：“佟姨去热了，我们一起吃吧。”

这个情景给他感觉非常熟悉，对话的模式像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。好像真有那么多个早晨，他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，洗漱完毕后走下楼，有人在餐桌前等他吃饭，互相问好。连问好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似曾相识。

可他心里明白，事实上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的。这是他第一次来楚子航家做客，在此之前，他也很少有这么安稳地醒来的早晨。

“师兄。”路明非情不自禁地开口叫他。
楚子航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。
路明非吞了吞口水，一口气的说道：“师兄你们家的枕头是哪里买的？”
楚子航半天没有回应，路明非心想他自己也是傻逼了，楚师兄家枕头有千千万个，哪里能记得住每一个都从何而来？你难道能指望皇帝清楚宫里的蜡烛到底摆了几支吗？

“你说那个稻壳的枕头？”楚子航说，“妈妈的朋友送的，本来是我枕的，但你说过你喜欢这样的枕头，家里好像只有一个，所以昨天就放到你那里了，我枕什么都一样，”他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，“枕套应该是新洗过的，你放心用好了。”

路明非哑然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才捂着脸说：“这可真是小弟我的荣幸……”
楚子航舒了口气，他开口前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，他有点怕路明非要说把枕头换回来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这个。


这时候佟姨端着早饭来了，她一样一样地好好摆在路明非面前，他觉得有点受宠若惊，连忙道谢。快开吃的时候，他抬头看了一眼楚子航，这才发现对方的发梢好像有点湿。他就直接问了出来。

“早上去跑步了，”楚子航解释，“回来后又冲了个澡，大概是头发还没有干。”
“噢噢，”路明非点头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，他开口问，“对了，师兄，我以前好像听过你很会打篮球。”
“嗯，但我已经很久没和别人打过了，平时有空都是自己打。”
“一个人扮演两个队的那种？互撕？”
“对。”
“那岂不会很无聊……”路明非说着拍了下手，“师兄，我篮球也会一点，要是不嫌弃的话，可以我们两个玩啊，虽然也不见的能更有多大的意思……但好歹胜过一个人寂寞空虚冷嘛。”

说完之后路明非有点忐忑：搞不好楚大师兄真的喜欢一个人打篮球，可能一人演两队互撕也很爽，更何况自己的技术并不怎么样，万一同意了到时候玩起来卡脸的又是自己。他想着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楚子航。

对方居然脸上带点笑意。

楚子航说：“好，那我们吃过饭就去吧。”

但最终这个计划却没有施行。
因为楚子航接到了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的电话，聚餐的时间定在了中午十二点。

“你放心好了，我不会无聊的。”路明非坐在楚子航房间里的书桌前头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，穿戴整齐的楚子航则正站在他的身后。
路明非见他半天还没有动静，就回过头来摊手说道：“我玩起游戏来可以搞很久的，你去吃你的饭就好了，不用管我，饿了我会自己弄点吃的。”

楚子航拍拍他的头，说：“那我先走了，饿了就找佟姨，闲得没事干就可以出去走走，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，不用拘束。”
“放心，”路明非抬手，“我最不拘束了。”

楚子航点了点头，转身往门外走，想了想，又走回来给路明非倒了杯水，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。路明非又催了他好几次快走，但楚子航依旧磨蹭到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，才不急不忙地出了门，临走前还叮嘱两句：“吃饭的地方出了门往左拐走五六分钟就到了，有什么事要是电话打不通就直接去找我。”

路明非哭笑不得，楚子航大概是真的没邀请同学来家里过，考虑地如此细致入微，面面俱到，怕人闲得烦了，电脑给找了出来，游戏都帮忙下载好了；还给倒好了水，嘱咐了佟姨中午给他做饭；好像什么都说到了，却还是觉得什么都不太放心，最后留下一句有事直接去找我，才肯走掉。

“真是中国好师兄啊。”路明非嘟囔，他这时候却忘了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楚子航操心到这个地步。

他打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游戏，最后一局的时候他是下巴搭在桌子边缘上玩的。他忽然觉得有点无聊。平时在叔叔婶婶家，他巴不得人都不在，自己一个人畅畅快快地打个几局，可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，他就有点感觉没意思了。

也许是今天碰到的对手都太水了。路明非想。

他退了游戏，盯着电脑桌面看了一会儿， 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。他合上电脑，拿起了椅子背上的外套，然后走出了屋。

“佟姨。”路明非下到楼下，对着正在看韩剧的佟姨说道。
听见有人说话，佟姨从剧情中脱出身来，站起身来问：“怎么啦明非？要出门吗？”她搓了搓手，楚子航对他的上心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既然是楚子航的好朋友，自己当然不能怠慢了人，更何况，对于这个男孩，她自己本身也很喜欢。

“是啊，”路明非说，“我去接师兄，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。”
“能找的到吗？”佟姨有点担忧地问了一句。
“能，”路明非说，“我方向感还不错。”

事实证明他方向感是不错，果然像楚子航所说的，走出去左拐后，没几分钟就看见了他们聚会的餐厅。他走近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不少人，里头还有楚子航，他估摸大概是吃饭结束了，大家堆在门口，有事的回家，没事的往下一个地方high去。

路明非打定主意，自己先站在旁边待一会儿，万一楚子航准备去接着high，他就自己回家，要是楚子航不去了，自己就喊一声，跟人一起回去。没想到自己来的时间还蛮巧的，路明非搔搔头想到。

楚子航身边上站着一个女生，带着亮晶晶的发卡，头发披散在肩上，长得也算得上可爱清秀。她离楚子航大概只有一步远，目光一晃也不晃地盯着楚子航看。路明非太熟悉这种眼神了，曾经他自己看陈雯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，卑微，却忍不住看，也遮不住这种好感。

现在想起陈雯雯，他却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了。怀念依然是有的，但却似乎跟失恋沾不上什么边，大概一开始他自己就清楚自己没什么可能吧……时间过去久了，慢慢地，很多事情也都离他远去了。

一直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女孩忽然开口说了句话，她是对着楚子航说的，看表情似乎是在劝他，但楚子航听见后也只是礼貌地退后了半步，然后冲着她摇头。

十有八九是拒绝了什么。路明非感叹，人家妹子那么漂亮，又温柔多情，楚子航也真够狠心的，多一个眼神都不给。

他站在电话亭的阴影下，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人注意到这里。门口的人渐渐分散开了，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，一部分人三三两两地往一个方向走，剩下的人都向别人挥手告别，估计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先离开了。

那个女孩仍旧站在楚子航身边，有点执拗地对着他说什么，但楚子航只是摇头，最后不知道他开口说了什么，女孩有点尴尬地停了嘴，下意识地揉了揉鼻梁。她又盯着楚子航瞧了一会儿，最后无奈般地点点头，似乎认可了楚子航说的话。

没让路明非等太久，楚子航就从人群中出来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，然后朝着家的方向，似乎是要往回走。

路明非站到太阳下头，高高举起了手臂。
“嘿，师兄！”

楚子航回过头来，看见是他，弯着嘴角笑了笑。

路明非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向门口，他忽然有点想知道，那个女孩是不是也像曾经的他一样，目光卑微，脚却生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，站在原地，看着人走远，然后消失在视线里。毕业那天他就是这么看着陈雯雯和赵孟华牵着手离开的，黄昏时分，两人都走的慢腾腾的，时不时头还凑到一起，似乎说着情话。真是羡慕啊。虽然楚子航现在并不是和他的恋人离开，但是他也很想看一看女孩的神情，那一刻，他很想知道，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。

女孩是在看着这个方向，但因为逆光的原因，并不能看清她是什么表情。不仅如此，看向这个方向的人有很多，大概大家都很好奇是谁吧。

“走吧，”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，“回家。”
路明非也转回身来，跟着楚子航离开。

“哎师兄，”路明非说，“刚才那个妹子是不是暗恋你？没想到你毕业这么久了，依然魅力不减。”此时两人正并肩走在柏油马路上。
楚子航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老老实实地说。

“其实我有点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……不要说我管得宽啊，我就是想八卦一下，之前我送信的时候大概有好多女生给你写过吧，开朗的活泼的，漂亮的有气质的，要什么样有什么样，刚才那个女生也好，苏茜师姐也好，我都觉得蛮不错的啊，可看你完全没有一点反应……师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？”

之后是漫长的沉默，久到路明非觉得楚子航不会开口了。

风顺着耳畔晃晃悠悠地吹了过来，又飘悠地远去，釉质的树叶在阳光下折射着温顺的光，时不时地随着风轻轻摇摆。

“你。”
声音清浅，瞬间就飘散到空气里了。

“你这样的。”
楚子航补充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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